尖沙咀的钟楼刚敲过十下,叶辰站在星光行的天台上,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地图。地图上的尖沙咀被红笔圈出三个圆点,分别是海港城、弥敦道和梳士巴利花园——这三处是洪兴实业新中标项目的关键节点,也是镇龙会最近频频滋扰的地方。
“叶先生,北角那边又出事了。”阿武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,带着电流的杂音,“镇龙会的人把咱们运建材的货车堵在码头,说是‘借’十箱钢筋用用,不给就砸车。”
叶辰的指尖在地图上的北角位置重重一点。那里是维多利亚港的东侧,码头密布,向来是帮派争夺的要地。镇龙会最近在尖沙咀吃了亏,竟把主意打到了北角的建材运输线上。
“告诉码头的弟兄,别硬碰硬。”叶辰对着对讲机说,“让他们把货车开到三号仓库,我现在过去。”他折起地图,风掀起他的衣角,能看到腰间别着的短棍——不是为了打架,是上周在北角帮一位老人疏通下水道时,顺手留着的工具。
北角的码头弥漫着咸腥的海风,三辆红色货车停在仓库门口,轮胎上还沾着尖沙咀工地的水泥。镇龙会的阿彪正叼着烟,指挥手下往自己的货车上搬钢筋,每搬一箱,就往地上啐一口唾沫。
“叶辰那小子要是识相,就该把尖沙咀的项目让出来。”阿彪用钢管敲着钢筋,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真以为蒋天养回来了,就能护着他?”
旁边的老弟兄劝道:“彪哥,蒋先生毕竟是前辈,咱们这么闹,怕是……”
“前辈?”阿彪嗤笑一声,吐掉烟头,“十五年前他是龙头,现在就是个糟老头子!北角是咱们的地盘,别说借十箱钢筋,就算把他的货车扣下来,他也得忍着!”
话音刚落,仓库的卷闸门突然“哐当”升起,叶辰站在阴影里,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弟兄,手里没拿家伙,反而提着工具箱——里面是扳手、撬棍,还有几捆扎带。
“阿彪,玩够了就把钢筋卸下来。”叶辰的声音在海风里格外清晰,“尖沙咀的项目是政府招标来的,北角的运输线有正规手续,你想借东西,得按规矩来。”
“规矩?”阿彪举起钢管,“在北角,我就是规矩!”他挥了挥手,手下的人立刻围上来,钢管在手里转得呼呼响。
叶辰没动,只是对身后的弟兄使了个眼色。阿武突然打开货车车厢,里面不是建材,而是十几个摄像头,镜头正对着阿彪和他的人。“这些录像,要是送到警署,够你们喝一壶的。”阿武拍了拍摄像头,“非法扣留货车、抢夺财物,罪名可不小。”
阿彪的脸色变了变,却依旧嘴硬:“你敢威胁我?”
“我是提醒你。”叶辰往前走了两步,海风掀起他的衬衫,露出腰间的短棍,“北角的码头工人里,有一半是洪兴以前的弟兄,现在开吊车、卸集装箱,挣的是干净钱。你在这里闹事,挡的不是我叶辰的财路,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活路。”
仓库外突然传来骚动,几十个穿着工装的码头工人围了过来,手里拿着扳手和撬棍,为首的是个瘸腿的中年男人——当年跟着蒋天养打天下的老弟兄,现在是码头的工头。
“阿彪,差不多就行了。”瘸腿工头的声音沙哑,“我们兄弟在码头扛了半辈子,好不容易有份安稳活,你别逼我们。”
阿彪看着围上来的工人,又看了看叶辰身后的弟兄,突然觉得手里的钢管变得沉重。他知道,北角的码头工人向来抱团,真要打起来,自己这点人讨不到好。
“今天算你狠!”阿彪狠狠踹了脚钢筋,“但尖沙咀的账,咱们还没算完!”他挥挥手,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,搬上车的几箱钢筋也没来得及带走。
工人们爆发出一阵欢呼,瘸腿工头走过来,拍了拍叶辰的肩膀:“还是你有办法。”他指了指那些钢筋,“这些正好够明天工地用,省得再跑一趟尖沙咀。”
叶辰笑了笑:“都是自己人,客气什么。”他让弟兄们把钢筋卸下来,又让阿武给工人们分了些矿泉水,“以后镇龙会再来闹事,直接给我打电话,别硬扛。”
回到尖沙咀时,已是深夜。弥敦道的霓虹灯把街道染成彩色,洪兴实业的工地还亮着灯,工人正连夜赶工。叶辰走到工地旁的粥铺,老板是以前洪兴的弟兄,现在开了家小店,专做夜班工人的生意。
“叶先生,来碗艇仔粥?”老板系着围裙,手里的勺子搅得粥香四溢。
叶辰刚坐下,就看到任擎天从外面走进来,手里拿着份合同。“叶老板倒是清闲。”任擎天在他对面坐下,把合同推过来,“洪胜堂在尖沙咀的木材加工厂,想跟你们合作,从北角码头进货,价格好商量。”
叶辰拿起合同,上面的条款写得清清楚楚,甚至注明了“若遇滋扰,洪胜堂负责协调北角码头关系”。他抬眼看向任擎天:“任堂主这是……”
“蒋先生找过我。”任擎天喝了口免费赠送的凉茶,“他说,尖沙咀和北角,不该是打打杀杀的地方。”他顿了顿,“洪胜堂想转型,得找个靠谱的伙伴。镇龙会那套迟早行不通,我可不想跟着他们一起栽进去。”
叶辰笑了,在合同上签了字。粥铺外,镇龙会的人正远远地看着,却没敢过来闹事——大概是阿彪回去后,被龙头骂了顿,暂时收敛了。
“尖沙咀的项目,下个月就能完工。”叶辰舀起一勺粥,热气模糊了眼镜片,“到时候北角的运输线会更忙,说不定要麻烦任堂主多派些人手。”
“好说。”任擎天的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,“以后尖沙咀的木材,北角的运输,咱们互相照应。”
粥铺外的工地上,吊塔的灯光在夜空中移动,像颗明亮的星。叶辰知道,尖沙咀和北角的纷争不会一夜消失,但只要有人愿意放下刀棍,拿起扳手和合同,就总有变好的可能。
就像此刻的粥铺,以前是弟兄们火并后疗伤的地方,现在却飘着粥香,坐着曾经的对手,聊着合作的生意。窗外的海风带着咸腥,却也吹来了新的气息——那是属于尖沙咀和北角的新生,是用安稳代替厮杀,用合作代替争夺的开始。
老板端来两碗热粥,笑着说:“两位慢慢吃,不够再添,算我的!”
叶辰和任擎天碰了碰碗,粥香在两人之间弥漫。夜色渐深,尖沙咀的钟楼又敲了起来,这一次,钟声里没有刀光剑影,只有踏实过日子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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