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老师,留级生的补习时间到了。”
话音刚落,楼下的门板被人砸得震天响。
那种节奏和力度,除了林舟不做二人想。
江彻动作一顿,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。他松开扣在苏然腰间的手,随手抓起一件衬衫披上,赤着脚走到露台边缘,居高临下地往下看。
林舟正站在花园里,手里举着三个还在震动的手机,满头大汗,领带歪在一边,像个刚跑完马拉松的难民。
“老板!祖宗!”林舟仰着头,嗓子都劈了,“别补习了!出大事了!”
江彻单手扣着衬衫扣子,一脸的不耐烦。“天塌了?”
“比天塌了还严重!”林舟举起左手的平板电脑,屏幕亮度调到了最高,“硅谷那边炸了!就在刚才,那个造火箭的马斯克转发了那篇访谈,还配了一句‘Love is the ultimate algorithm’(爱是终极算法)。紧接着,脸书的小扎、谷歌的皮查伊全都跟进。现在推特热搜前十,有八个是关于你们的!”
苏然也走了过来,趴在栏杆上往下看。
阳光落在他身上,连发丝都透着亮。
“还有!”林舟激动得差点把平板扔上来,“国内那帮之前骂苏设是‘以色侍人’的营销号,现在全被冲烂了。普利策奖的含金量太高,再加上全球科技圈背书,现在舆论彻底反转。公关部的电话被打爆了,不是来骂人的,全是来求合作的!”
江彻冷笑一声,转身往回走。
“让他们等着。”
十分钟后。
客厅的遮光帘全部拉开。江彻坐在沙发主位,双腿交叠,手里端着一杯冰美式。
苏然坐在他身边,膝盖上放着一本速写本,正在勾勒线条。
林舟把整理好的报表投屏到电视上。
“奇点的股价还在涨,已经触发第二次熔断了。”林舟指着那条笔直向上的红线,“董事会那帮老头子乐疯了,刚才王董打电话来,问能不能请苏然去公司视察一圈,顺便……拍个合照。”
“让他滚。”江彻眼皮都没抬,“苏然不是吉祥物。”
“还有这个。”林舟划过下一页,是一排顶级奢侈品的Logo,“H牌、L牌,还有那个做珠宝的C牌,都发来了全球代言人的邀请。开价一个比一个离谱,C牌甚至愿意送出一套未公开展出的皇室典藏钻饰,只求苏设在公开场合戴一次。”
江彻放下咖啡杯,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桌面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林舟。”
“在。”
“回复他们。”江彻侧过头,看了一眼正在专注画图的苏然,“我的爱人,不是商品。谁再敢提报价,以后奇点的相关技术授权,这几家公司全部拉黑。”
林舟倒吸一口凉气。这可是把钱往外推啊。
但他看了一眼江彻的神色,立刻站直身体:“明白。”
苏然手中的铅笔停了一下。
他没有抬头,只是在纸角的空白处,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。
“那个……”林舟犹豫了一下,点开最后一张图,“还有个事。网友扒出了苏然以前的设计作品,现在‘然光设计’的官博粉丝已经破千万了。大家都在喊话,问苏然什么时候开通个人微博。”
江彻刚要拒绝,苏然却合上了速写本。
“不开。”苏然的声音很轻,却很笃定,“我是设计师,作品会说话。”
他抬起头,看向江彻,把手里的画递过去。
那是一张草图。
不是什么宏伟的地标,也不是精妙的室内设计。
画的是此刻的江彻。
穿着皱巴巴的衬衫,手里端着咖啡,一脸的不爽,但身体却下意识地向旁边倾斜,呈现出一个保护者的姿态。
画的下面写着一行小字:The Madmans Anchor.(疯子的锚)
江彻接过画,指腹摩挲过那行字。
体内的躁动奇异地平复下来。
“这张归我。”江彻把画折好,放进胸前的口袋,“林舟,发个公告。”
林舟立刻拿出录音笔:“您说。”
“感谢关注,回归生活。”江彻站起身,拉起苏然的手,“另外,以后谁再敢打扰我们吃饭,我就收购谁的公司。”
林舟:“……”
这很江彻。
世界虽然吵闹,但日子总得过。
既然身份已经曝光,江彻索性不再遮掩。
傍晚。
城南的一家老字号面馆。
这里没有包厢,只有油腻腻的木桌和塑料板凳。空气里弥漫着辣椒油和陈醋的味道,嘈杂的人声和后厨风箱的轰鸣混在一起。
江彻穿着那身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西装,此时却不得不委屈地缩着长腿,坐在矮凳上。
“这也太脏了。”江彻看着桌面上那一层洗不掉的油垢,眉头紧锁,手里捏着一张湿巾,把苏然面前的那一小块区域擦了又擦。
“这家的牛杂最地道。”苏然掰开一次性筷子,熟练地把上面的毛刺磨掉,递给江彻,“以前上大学的时候,我攒一周的钱才舍得来吃一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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