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闲在王府静养数日,妖力渐复。然而他心中明白,与李承泽的情愫愈深,离九尾之境就愈远。
这日王启年匆匆来访,面色凝重:“范公子,您可知道九尾天狐的最后一道劫数为何?”
范闲正在沏茶的手一顿:“师傅曾说,需断情绝爱,斩断红尘羁绊。”
“正是。”王启年压低声音,“小人近日翻查古籍,发现更详细的记载。九尾之劫需亲手斩断最珍视的情缘,以此情泪洗炼妖心,方可圆满。”
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脆响,茶杯从范闲的手中滑落,狠狠地砸在了地上,瞬间摔得粉碎。那清脆的破裂声仿佛在空气中回荡,久久不散。
范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地的碎片,满脸惊愕,似乎完全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这一幕。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喃喃自语道:“亲手……斩断?”这四个字说得异常艰难,仿佛每一个字都有千斤之重。
王启年不忍地点头:“记载中说,需让所爱之人恨你入骨,断情绝义。待情泪流尽,便是九尾天成之时。”
范闲踉跄后退,狐耳不受控制地冒出,微微颤抖:“所以我要让承泽...恨我?”
“这是唯一的成仙之路啊!”王启年满脸愁容,深深地叹息一声,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,“若是不走这条路,那便只能终身止步于八尾,永远无法突破这道桎梏。而随着时间的推移,妖力会在体内不断积累,最终反噬自身,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。”
范闲跌坐椅中,八百年来,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修炼成仙,如今只差临门一脚,代价却是要伤害最爱之人。
是夜李承泽来时,见范闲独坐窗前,周身笼着淡淡哀愁。他从身后将人拥入怀中:“可是又受委屈了?”
范闲转身埋入他颈间,声音闷闷的:“若有一日我不得不伤你,你会恨我吗?”
李承泽轻笑:“那要看你如何伤我。若是又偷吃我的桂花糕,自然要好好教训你。”
范闲却没有笑。他抬头望着李承泽,眼中银芒流转:“承泽,若我...”
话未说完,忽然一阵地动山摇!王府四周升起血色光柱,形成一个巨大牢笼。
“诛仙阵!”范闲脸色骤变,“北齐竟请动了修仙之人!”
突然间,天空中出现了无数道身影,如同流星一般从天而降。这些身影都是修士,他们身穿着各色长袍,手持各种法宝,气势磅礴。
在这群修士的最前方,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。他手持一个巨大的罗盘,罗盘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,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。
李承泽将范闲护在身后:“大胆!本王在此,谁敢造次!”
老者冷笑:“二殿下被妖狐迷惑,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!”
诛仙阵如泰山压卵一般,带着无尽的威压狠狠地压下,范闲只觉得自己的妖力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一般,完全无法动弹。
他拼命地想要挣脱这股强大的束缚,但无论他如何努力,那股力量都如同铁桶一般,将他紧紧地困在其中。
而在他的身旁,李承泽同样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压力。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滚落下来。
然而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李承泽忽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。他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指尖,鲜血顿时喷涌而出。
李承泽用颤抖的手指蘸着鲜血,在半空中快速地画起了一道复杂的符咒。随着他的动作,那道符咒渐渐成形,散发出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。
“以吾之血,破尔等仙阵!”李承泽口中念念有词,最后猛地一声大喝,将那道符咒向着诛仙阵狠狠地扔了出去。
血符与光柱相撞,发出惊天巨响。李承泽喷出一口鲜血,脸色瞬间苍白。
“承泽!”范闲急忙扶住他,眼中银焰暴涨,“你们...找死!”
只听得一声巨响,八尾虚影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直冲天际,与那诛仙阵轰然相撞!刹那间,天地为之变色,风云为之激荡。
这八尾虚影乃是范闲以自身妖力凝聚而成,其威力之大,足以开山裂石。然而,诛仙阵乃是上古杀阵,专克妖族,威力更是恐怖异常。
尽管八尾虚影拼尽全力,却也难以抵挡诛仙阵的威压。每一次撞击,都让范闲的妖力受到重创,如同一滴水滴入了熊熊烈火之中,瞬间便被蒸发殆尽。
范闲咬牙坚持着,长长的卷发随风飘荡,他的额头青筋暴起,汗水如雨般洒落。但他知道,自己不能放弃,一旦放弃,不仅自己性命难保,更会连累身边的人。
“没用的,妖狐!”老者大笑,“诛仙阵下,从无活口!”
范闲看着怀中气息渐弱的李承泽,又想起王启年的话。若要破阵,唯有成就九尾。而要成就九尾,必须...
他忽然笑了,眼中却流下泪来:“原来天意如此。”
轻轻将李承泽放下,范闲起身面对众修士。他擦去泪水,脸上露出李承泽从未见过的冷漠笑容:“殿下可知,我接近你,本就是为了渡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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